驻足回眸，千年前的中国乐器是什么样子？蚕丝为弦，当真能弹奏出动人心魄的乐曲？时间无情，有多少古老乐器传递出的美好声音湮没在了历史长河中？幸好，还有一群人，在“寂静”的求索路上，执着找寻，只为找到千年前的“那把琴”。它具化成筑、轧筝等古老乐器的形态，成为指引前行的路标，也成为文化交流的符号。

　　历经千年，古老琴弦颓而不废；乐逢盛世，妙手复原再现佳音。不久前，北京星海钢琴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星海集团”）亮相第六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两种古代复原乐器“筑”和“轧筝”由此被更多人所熟悉。古老的中国乐器逐渐走到了舞台中央。

　　彭丽颖在研究、演奏古乐器。受访者/供图

　　千年之后铮铮之声又入耳

　　筑，外形似筝，肩圆细颈，以击弦的方式演奏，是我国古老的击弦乐器，盛行于先秦。诗仙李白不吝辞藻将其写入诗中，《少年行》第一句便是“击筑饮美酒，剑歌易水湄。”很多史书中也有对筑的记载。是什么原因导致其失传？后人又是通过何种方式进行复原的？

　　“筑失传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社会原因，原本服务于皇家的乐器容易随着朝代的更迭而消失；二是乐器本身的原因，作为用于击奏的丝弦乐器，筑的琴弦以蚕丝制作而成，敲击时声音小且不易合音。”星海集团古乐器复原专家彭丽颖认为，造成筑消失的原因如今都不再是问题，因此早在2008年，她就开始从古书里寻找复原筑的答案。其间，她也曾听说有人尝试过对筑进行复原，但结果都不理想。一直到2020年，她遇到了星海集团。为了完成对古乐器的复原，星海集团也一直在努力。因此，双方牵手后，频频刷新“进度条”，星海集团更是招兵买马组建了新的复原团队。

　　“古乐器的复原靠单打独斗是很难实现的，这是一项综合性的交叉工程。”彭丽颖说，2020年后他们对筑的复原迈进了快车道。复原团队研究分析了大量古籍与文物资料，对样板琴进行严苛的专业音频分析，在数控机床的“助力”下，在废掉6把样板琴的心痛中，终于在2021年根据《乐书》中记载的原尺寸，1∶1成功复原制作了阔别已久的十三弦乐器“筑”，并利用不断调试加工而成的特制钢丝替代了传统蚕丝用以琴弦制作。新一代的筑在击奏时便有了金石之声，而这一处理也更适应当代民族乐器的音色特点。

　　复原后的筑第一次正式亮相是在天桥艺术中心2022年的一场演出上。“当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如果声音不被观众认可怎么办？如果琴弦断了怎么办？”四岁就开始登台表演的彭丽颖坦言，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忐忑过。好在一切顺利，消失已久的筑首秀成功，并获得了满堂喝彩。千年之后，铮铮之声又入耳。

　　不改其形中国低音乐器重现

　　相较于筑，轧筝的命运要好上一些。在宋代陈旸《乐书》中，轧筝出现在乐图论·俗部·八音丝之属中，与五弦筝、十二弦筝、十三弦筝等筝类乐器并列，其描述为“唐有轧筝，以片竹润其端而轧之，因取名焉。”轧筝作为我国弓弦乐器先驱筑的后代，属筑族乐器。可坐奏、立奏或行奏，有横、竖两种演奏方式，既可以将乐器平放，又可以竖抱于肩头演奏，均以棒擦拉奏。岁月悠悠，在时间的长河中，轧筝逐渐演化成了不同的乐器形态，如河南舞钢及河北邯郸的轧琴、福建莆田的文枕琴、山东青州的挫琴、广西的瓦琴、山西河津的拂琴，以及朝鲜民族的传统乐器牙筝等。

　　在所有乐器中，彭丽颖最爱轧筝，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一古老乐器的成功复原回答了一个困扰音乐人已久的问题——中国到底有没有低音乐器。“复原团队通过对相关文献、文物及国内外与之有承继关系的乐器实物进行分析研究，查询并筛选出有关其形制、尺寸、音色、音调等资料信息，最终成功复原出一台七弦大轧筝与一台改良小轧筝。”彭丽颖告诉记者，这两台轧筝，一台完全达到贝斯音域，一台相似于大提琴音色，真正填补了国乐低音空白。

　　“早在唐代中国就有了低音乐器。”彭丽颖每次与国外友人交流时都充满了自信。为了让人们感受古老轧筝的魅力，复原团队坚决不改其形；为了保证音色纯正，看似简单的棒擦都要经过70余种木材的比对，最终选出最合适的那一类进行巧雕后成为合格的拉奏工具。

　　天坛国乐新时代老字号的新乐章

　　在彭丽颖和复原团队对筑和轧筝进行复原的日子里，星海集团退休的老师傅们出了不少力，在他们身上，有着老一辈匠人的执着和坚守。匠心感召成为新一代匠人们的无形财富。除了一板一眼完成复原古乐器的工作，彭丽颖还将“燕京八绝”非遗传统技艺融合到了筑和轧筝上，她希望通过乐器对燕京八绝的展陈，变成一个移动的非遗博物馆，除了传播音乐文化，更期待和多种传统技艺碰撞融合，产生出新的价值。这也是星海集团“天坛国乐”的初心和使命。

　　有文化自信的民族，立得住、站得稳、行得远。如今，作为一家乐器老字号，星海钢琴至今已走过74年历程。“天坛国乐”是星海集团旗下的高端民族乐器品牌，主要研发、生产和推广中国乐器，在这一老字号乐器品牌代表的肩上，承载着中华民族的记忆和情怀，担负着中国乐器发展的历史重任。在星海产业园区内，正在建设乐器博物馆、民族乐器、西洋管乐器、精品钢琴研发中心、大师工坊等文化空间，筑、轧筝、扬琴等古老的中国乐器将与钢琴、提琴等西洋乐器一起共同奏响新时代文化的最强音。融媒体中心齐美娟